第十五章  一條美女

養魚的同時，順帶養條小蚯蚓，完全不是問題。至於阿丙會不會被魚吃了，張良摸了摸良心，深刻表示，宗子師父還是教了這課。

他在水渠裏放了幾塊磚，將魚和阿丙分隔開。

“你要是想過去看看，把身體變大了即可。”

阿丙感激涕零，主人想得真周到。為了報答主人，他決定給張良準備個驚喜。

他鬼鬼祟祟了好幾天，張良只做不知，每天照樣兩耳不聽顏路碎碎念氣得伏念皺紋長。

“張子房。”伏念甚覺這三個字克他。

“麻煩大師兄了，我這就回去閉門思過照顧阿丙。”

伏念氣得白發都要長了，未老先衰，未老先衰，忍耐忍耐。他張子房招惹誰不好，去招惹荀師叔，破了他的棋局還不算，連贏三十多局把人給弄魔怔了，荀師叔現在非要扯著他鍛煉棋藝下通宵。

——為什麽受傷的總是自己？

“子念，過來，繼續下棋。”

荀子沈厚的聲音從屋裏傳來，伏念打了個嗝，長袖一揮，舉身就義。儒家弟子中，荀子向來最不喜歡的就是他，下棋能把他耳朵磨出繭。

“又板著個臉，子房欠你錢嗎？還是我欠你錢了？”荀子一看就臉色不善。

如果對面是張良，伏念一定舉起太阿削他削他再削他，可對面是他那可能上輩子有仇的荀子師叔。

子不語怪力亂神。做叔侄，有今生沒來世，也沒上輩子。

伏念自省，深刻自省。

他作了一揖，“我天生臉臭，請師叔見諒。”

荀子眉須皆張：你這是在嘲諷我？

伏念：不敢不敢。

荀子：還有你不敢的？把你師父叫來，聽聽你說的是什麽話。

伏念著實委屈，第一次覺得“人言可畏”，他說的真是字面意思。

宗子師父很快來了，兩個老人抱頭幹嚎，荀子一邊痛訴一邊順便對伏念指指點點，然後，宗子師父一聲令下，伏念被罰抄十遍《禮》。

這是伏念生平第一次被罰抄。

從此，罰抄，被伏念釘在了恥辱柱上，視為人生最大懲罰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話回到阿丙給張良準備的驚喜上，張良回到屋裏，看見水渠裏多出了兩條魚——一看就是宗子師父養的紅斑鯉魚。

——很好，很驚喜。

張良心一梗，回頭還得當個背鍋俠，找個理由向師父解釋，他的魚為什麽會出現在他這兒。

為了維護阿丙的幼小心靈，他摸了摸臉皮，預備來一個非常“驚喜”的表情。

“阿丙，你在哪？”

張良發覺自己眼力有待練練，從屋裏找到屋外，也沒看見阿丙的身影。

阿丙向來懶散，不太願意動，也不會隨便跑到外面去。他還是個小妖怪，不是大妖怪，出門總怕被人踩死。

阿丙留下的痕跡實在過於微小，張良觀察了屋內外幾回，才斷定：阿丙被綁架了。

再瞅瞅，又根據痕跡斷定：綁架他的是他的同類。張良帶上淩虛出門，準備去營救他的小妖怪。

距離小聖賢莊二十裏外的一個山洞裏，走出了一條美女。

下半身長長的尾巴掃過幹枯的草叢，上半身是人的樣子，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打量著張良。

張良很有禮貌，“在下來找阿丙。”

美女蚯蚓俏臉一下子冷了下來，“你要找我兒子做什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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